……沈妄也消失了。

        如果说世界上还存在什么让这个铁石心的女人在乎的东西，那就是她对探灵这件事的执着了吧。

        柯凡往下看了眼黑漆漆的井，探照灯一照照不到底，看得他有些晕目眩。

        “您胆子也太大了。”柯凡比起大拇指，“好像从来不怕鬼，从来不怕这些怪力乱神一样。”

        她翻看他们的合照，那些照片上只有她一个人，手肘怪异地弯曲着，好像抱着一怀空气，出炫目快乐的笑意。她回到大学，高中，学校的登记表中却从未记载过这样一个学生，她甚至去了沈家，但沈家夫妇看她的眼神只有陌生，对她口中的小儿子更是毫无印象，最后把她当成神经病轰了出去。

        五年前，神律降临，封锁过去和未来，也封锁了怪谈诞生的一切可能。

        人们的记忆会自动为空缺的历史补完，即便这些记忆漏百出，逻辑伤，但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过怀疑。只有祁棠，还有另外一些不受影响的人，还能记得那段历史。

        老板说得好像她真的见过鬼一样，可是厉鬼什么的都是假的，从来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啊。

        这就有点奇怪了，什么叫依旧存在呢？

        在柯凡眼中，祁棠是他最佩服的人。她格温柔，亦师亦友，对他们这些员工也非常大方。平时只需要剪剪视频发在网络平台，五位数的工资就手到擒来，还定时聚餐发红包。对于学历不是特别好，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工作的柯凡来说，说祁棠是他的再造恩人也不为过。

        同时，神律所遗留的作用也开始显现。它开始影响人们的记忆，将那场几乎毁灭世界的百鬼夜行从人们的记忆中抹除。这种抹除是恐怖的，直接作用于因果层面，当时留下的一切影像、文字、资料记载，都消失了。

        安全带系好，她沿着井往下。

        直播间的人数突破了十万人，祁棠看了一眼，但她对直播间热度不是很在意，只对探灵这件事本情有独钟。

        盔的探照灯渐渐照出满是青苔的砖石，一陈旧的、腐朽的、污浊的气息扑面而来。

        祁棠才吐真心。

个员工，一男一女，都是毕业不久的年轻大学生，女孩叫姚甜，男孩叫柯凡。听说从前有三个员工，但不知为何走了一个，那就是外人所不足的隐秘了。

        他一直以为祁棠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才会从事这个行业。

        他拯救了这个世界，人们却将他遗忘得那么彻底，这一点也不公平，不是吗？

        转问祁棠：“老板，你真要下去啊？”

        当时她有点醉了，但眼眸依旧很亮，眸心深闪烁着一偏执。

        虽然他对老板绝对是百分百的憧憬和尊重，但私底下也会有疑惑的时刻。毕竟祁棠年轻漂亮事业有成，从不缺追求者，远的不说，就近的萧濯那小子……咳，这个不说了，总之他亲爱的老板，追求者如过江之鲫，连绵不绝，其中条件好的数不胜数，柯凡都恨不得替她嫁了，老板却一次都没有心动过。

        祁棠笑了笑：“我什么时候临阵退缩过？”

        “我寻找这些东西，是想要找到一个真实的证据，让我相信它们依旧存在的证明。”

        直到有一次，萧濯请客，他们外出聚餐，喝醉之后他问起她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