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里，vera看起来像在笑，又像在憋气。

        “但你知最扯的是吗？”她突然压低声音，“她自己其实还是女。”

        “对，我姐――莉莉贝特・比・罗斯伍德，嘴巴能说出‘我想把那男人屁到他起鸡疙瘩’这种话，结果高中都要结束了她连亲都没亲过。”

        加勒特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

        视频里，vera一本正经地继续：“她说，她要把她的第一次，给她的丈夫。”

        镜下方的评论开始刷屏：

        “？？疯了吧？还？！”

        “结不了婚怎么办？那不就白等了？”

        “她怎么知会不会遇到想娶她的人？万一人家本不结婚呢？”

        而vera的回复在最上方：

        “我姐说她主动。她认定一个人之后，不会等，她会扑上去。”

        “她说，没有男人能拒绝一个想要把全的爱、尊重、照顾都交给他的女人。”

        加勒特盯着那行字，腔像被什么敲了一下，心忽然一阵乱了节奏。

        他脑子里飞快浮现出那个女孩站在他面前，着糖果、眯着眼睛、笑得像风暴刚刚路过――

        “咱们以后还会见面的。”

        他原以为她只是一个嘴巴没刹车的疯姑娘。

        但现在，他不确定了。

        她是疯，但疯得清醒。

        她嘴很脏，但心干净得像雪地上的靴印。

        她主动，坦，甚至比他见过所有自诩“好女孩”的人都更有分寸。

        他咽了咽口水，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安放此刻的情绪。

        是动心吗？

        是好奇吗？

        还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被盯上的战栗感？

        就像是莉莉贝特走进了糕店，指着柜台上最显眼的草莓糕对老板说：“我要这个。”

        她没有和他商量、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就这样直接把他的屁，据为己有一样变成“她的”。

        他的指尖正一点点向了“关注”按钮。

        他按下的那一瞬，仿佛在宣布：

        他，准备不逃了。

        ＊＊

        夜深了，窗外的虫鸣断断续续，莉莉贝特把草莓味棒棒糖在嘴里，坐在房间的旧办公椅上，一只脚随意踩在抽屉边，眼神却一反往常的懒散，紧紧盯着笔记本电脑上的页面。

        她在搜――

        “Garette　Adrian　Garnet”

        ――一无所获。

        连最基本的Facebook都没有。

        她皱眉，像是遇上了学术研究中最不合的课题对象。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个修士吧……连个狗都能建账号的时代你都不上网？”她低声嘀咕，咬了一口糖，味甜得发腻。

        她切到YouTube，换了关键词：“Dove　Olive　Ice　Hockey”。

        终于，一排相关视频了出来，标题全是：“Garnet队长彩抢断集锦”“Dove　Olive　7号彩回放”“完美得分・逆转进球”。

        她点开其中一条，画质一般，但足够清楚。

        屏幕里的加勒特穿着深蓝冰球队服，盔下的脸只能看见轮廓，但当他摘下护、微笑地对着队友点时――那张脸，在微光下干净得像教堂彩窗里映出来的圣徒。

        温和、安静、克制，像个从来不说脏话、不迟到、不嘴、不忘记祷告的人。

        莉莉贝特盯着屏幕看了好久。

        那一刻，她嘴里的糖不知不觉化完了，整个人却突然有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