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妈现在就切,给你降降温。”她一边说一边熟练地刀切瓜,啪嗒啪嗒几刀下去,厚厚的瓜
翻开,红瓤清甜,籽密如雨。
屋子没开空调,但一台老式电扇咯哒哒地转着,得瓜香混着汗味,像一场真正的夏天。
“快,坐那儿,吃块西瓜凉凉。”岳楠把切好的瓜递过来,拍拍他背,“别紧张,咱家不讲那一套。你要是愿意来,就多住几天。”
“我们家不多规矩,但只认一个理――你要真想跟音音过日子,我们一家老小都给你站着。”
温惊澜手捧着那块冰凉西瓜,结动了动,抿
点
:“……我是真想跟她过日子的。”
他这一句话一出口,岳楠笑着,眼眶却有点红:“这孩子,说话太实诚了。”
厨房里又传来锅盖被掀开的声音,韶华卿在里面喊:“来人搭把手,虾快熟了,鱼也要起锅!”
韶水音“哎”了一声,一边招呼温惊澜放行李,一边朝厨房跑去:“鲸鲨先生,欢迎正式登陆我家的小海湾!”
屋外九重葛摇曳,岛风动窗帘,屋里没有什么仪式,也没有冷场。
只有一个实打实、活热热、带着鲜味的家。
风扇咯哒咯哒地转着,饭桌在院子里摆开,四方木桌上盖了竹席,几碟还在冒热气的海鲜摆在中间,虾是刚炒熟的红壳大海虾,裹着酸甜的油焖汁,鱼是一整条清蒸石斑,青花瓷大碗里盛着冰镇过的凉面,面上铺着黄瓜丝和几片薄荷叶,凉意从桌心慢慢扩散。
温惊澜坐在木椅上,背脊笔直,汗还没干透,整个人又紧张又发热。
韶水音却已经笑嘻嘻地坐他旁边,袖子挽到胳膊肘,麻利地剥虾壳,一边剥一边说:“你试试看我们这的虾,真的好吃得离谱,虾线干净,壳脆,肉甜。”
“我们这儿的虾现在都供不应求,光是我妈一年的供货单就能拉到隔几个镇。”
“外地来的要价高,还抢得快,岛上人自己都不舍得多吃。”
温惊澜耳朵都红了,接过她剥好的虾,小声谢:“你别光给我剥,你也吃啊。”
“我这不是想让你先吃嘛。”她扬着脸冲他笑,眼角的汗水顺着太阳光闪闪的。
一旁的岳楠一边拌面一边打趣:“音音小时候就这样,嘴上说‘我不吃’‘我饱了’,结果一看锅里东西变少了就要哭,你多哄哄她。”
“妈!”韶水音瞪了一眼,温惊澜低笑得肩膀一抖,耳尖烧得更厉害了。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韶华卿,默默将一盘清蒸石斑朝温惊澜这边推了推。
他手背还沾着厨房的水,声音不高:“早上自己出海钓的,没养过,活杀的。”
“吃鱼肚子那块,肉细。”他话说得简单,却带着沉甸甸的诚意。
韶水音没等温惊澜动筷,已经一筷子挑出鱼腹最的那一抿肉,小心地夹到他碗里。
“我们家钓的鱼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吃了就知,春信市那些市场上的货,跟这个差远了。”
温惊澜小心地夹起来,一口咬下去,嘴里的味立刻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