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来自长辈，也不是来自那些旁支亲戚。

        言茉垂下眼帘，点点：“嗯。”

        如果不是周聿尧在赶去办理离婚手续的路上意外车祸，她和他，早就再无任何瓜葛，按原本的计划，拿到离婚分割财产的她，此刻应该躺在威基基海滩上晒太阳，或者嫌太阳晒。

        人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良久，他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

        一声轻轻的招呼。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侧的盒子上停留了很久，因为那里装的是他的哥哥。

        有些事，一旦拖得久了，连愧疚都显得多余

        没有愤怒。

        没有惊讶。

        抬。

        他穿着一深色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微微松着，像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抽出来，无名指上的婚戒低调的昭示他已婚男人的份，灯光落在他脸上，线条比记忆中更锋利，也更沉稳。

        甚至没有久别重逢的波动。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

        “Hello.”

        一直跟随在言茉后的金发女人突然开口，说话时下意识捂着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

        言茉迎上所有陡然聚焦的视线，主动开口，声音清晰，没有任何犹豫：“她叫Betty，是聿尧的爱人”

        像一块石子，落进了早已不平静的水面。

        仿佛她只是去国外读了个书，毕业后又回来了，仿佛她带回来的也只是一件普通的行李。

        周聿琛就站在那里，像是一尊肃冷的、不知矗立了多少年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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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为自己多少会有点不自在，可惜并没有。

气又疏离的一句：“一路辛苦了。”

        她缺席的日子里，时间把他彻底打磨成了一个不能被轻易定义的男人。

        “回来了。”

        换是从前的她，绝对忍受不了现在这些或鄙夷、或审视、或暗讥讽的目光，但现在的言茉选择视若无睹，只要站的够直、语气够稳，尴尬的就不是自己。

        仿佛这一刻，早就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夜里，被反复预演到麻木。

        周父周母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人低声了一口气，又迅速的回咙，妻子带着丈夫怀孕的情人回家，这种事放哪都难堪，尤其是发生在以家风清正的为名的周家。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地相遇。

        客套又冗长的寒暄中，言茉忽然感觉到一目光。

        那目光从二楼转角落下来，冷静、审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让人无法忽视。

        了的凤凰不如鸡，言家垮台后，她这个声名狼藉的千金又加了“落魄”的前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