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熠挑眉看着她一脸疑惑,一肚子没
发的怒气顺势就发了,现在碰了一鼻子灰,反而有气生不起来。
“没什么。”他摸了摸鼻子,“我还想问你,你对我那么好,是准备趁我睡着把我卖了?”
“人要怎么卖?”
“你这都不知
?”
女孩摇了摇
。
他叹了口气,说:“我这样的,卖到南边去给人种大烟,那些土匪就喜欢年纪小的,打一打就能当牲口一样在太阳底下晒烟膏,等养几年大了,就替人运大烟,想跑就喂点大烟,瘾一上来,死不了也馋疯。”
池熠指着自己,看她张着大嘴,一脸糊里糊涂的样子,咧嘴笑得格外灿烂,好像教别人怎么卖自己并不是什么蠢事。
“但我,还是不比你这样的好卖……你拿去给人当小妾,当童养媳,还是念过洋学校的,估计要的人不少,看样貌,是能卖个好价钱呢。”
沈韫恼得脸通红:“你――!”
“又瞪我?”他亮了亮腰间的刀子,吓得她缩回去,但眼神明显更锐利了。
池熠看她这样,不自觉语气
下:“逗逗你玩,要卖你我还嫌麻烦,和块板子一样,人家都要好生养的,你这样,谁也不想要。”
沈韫狠狠剜他一眼,别过
子,独自上床,把
都闷进被子,怎么戳怎么问都不回应,这时候他才知
自己犯了多大的罪,果然洋学校的女学生不好伺候,他便像往常一样在这宿舍里转圈,翻书桌上看不懂的洋文,不一会儿
又晕了,烧得脑子都要冒气。
他反而这时候才想起来,这里
的学生们从小到大都信奉最贞洁无比的女人,和男孩说句话都是伤风败俗、有失教会
统的行为,更别说被调侃给人
小老婆,怪不得气成这样。
“那个……”
“……沈韫。”池熠喊她的名字,没应,随后趴在床边上掀被子去瞧,“看你平时乖顺的和只羊似的,怎么气
这么大,你不是说我还病着么?我现在困得难受,总不能给人治了病丢地上睡?”
看她还没反应,他又接着说:“这夜里
寒气重,我娘虽然说我热气重刚好这样杀杀火,但其实我命里可缺火了,一淋雨就和现在一样,烧得话都说不清。”
沈韫在被子里扭着,
出一双眼睛。
“我那么说,不是要气你,是因为我见过这样的女人,我阿姐,我亲的姐姐就要被我爹卖出去给人
小老婆,这上
的伤,就是被我爹揍成这样的。”
池熠声音越说越小,窗
被风
开了一扇,他缩着
子蜷在地上,把
埋进胳膊里。
“为什么揍你?”
“他就是个掉进钱眼里的老东西!”
沈韫呆呆的,她也是第一次见有人这样说自己的父亲。虽然她从小就是孤儿,但陈玉娟有爸爸啊,他们可相亲相爱了。
怎么池熠好像很恨他父亲似的。
池熠愤愤地学着他老爹的语气:“嫁妆都付了出去,聘礼也拿了,谁都知
这家的女儿出嫁,这突然退亲,名声清白已毁。那又怎么样?阿姐一辈子呆在家里不就好了!”
“于是……我就偷偷藏花轿里
,等到那个要娶我姐的呆子一出来,我拿着铁锹子对他脑袋一砸,他又哭又叫,果然,一回家我就被打个半死,我爹竟然要我去赔礼,给人磕
,我呸!他也不害臊,让亲儿子给别人磕
,他怎么不干脆把我过继给人家,反正女儿都送人,干脆儿子也送了得了。”
沈韫掀开被子,整个人都僵在那儿,不知
该说什么好,她早就听闻过民间的说媒婚嫁,指腹为婚,还以为那只是乡下人的习俗,没曾想过离自己这么近。
“我打错了人,不该用铁锹打那呆子,应该直接把我爹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