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一年，他不指望这个妹妹会来找他，他对她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她不受伤不死。为了让她活下去，他不惜一切了这么多，到来竟然全白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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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他曾经这样教导她，强行把神剑到她手里。

        “我说过你的心属于我，你竟然背弃誓言自戕。你的生命就那么不值一提？真可笑。又是这样，为了这等残次品……倾尽所有。那我又算什么？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他了？”

        他看见魔女握住了神剑。她面前，是藏在剑里想要所有人死的恶鬼，是最残暴嗜血的那一个他。

固。

        【我无法挣脱这份死亡。】

        以此剑自尽，便是终结。

        等不到复活，纸鬼白强行入侵彼岸。双臂探出血泊，半虚半实，再一次穿越生死界限。

        因为很吵，魔女视线清明了一瞬。那个谁最后的解释很生气，她吵不动，决定让他一回。

        【请，原谅我。】她的神识之音微弱无力，宛如风雨飘摇的小舟，随时会覆灭。

        **

        十分干脆地说完，她就再也支撑不住，像是小时候临死前从哥哥怀抱里落那样，化为万千暗黑色的花沉入血海。

        “我会原谅你的。等到你好起来的那一天，我就会原谅你。请为了我继续活下去。”

        她再也走不动了。

        这是魔女说的最后一句话。

        原因其实不重要，因为现在追究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但这次答案太过显而易见，纸鬼白望向被血染红的剑柄，气愤地冷笑：

        这样的话，本该是在冰释前嫌、握手言和的时候说的。就是那种，终于在最后迎来了美满大结局的时候才会说的话。说完之后，她们就应该互相谅解，好好在一起了。

        真正的他从到尾都没有出现在魔女面前，被魔女心安理得遗忘。今天死的只是凡人。也就是说，这个魔女一点也不在意他回来看不到她会有多伤心崩溃，她只是因为凡人死了就放弃永生，撇下自己唯一的双生哥哥不。

        【要杀死魔王，需要用这把剑。】

        纸鬼白再也没法生气了。本来应该是他请求她原谅的。他变成了别人，一声不吭地捉弄了大小姐这么久，无论怎么想都很过份。哪怕挨一顿毒打都是他应得的。为什么她反倒要他原谅她呢？她又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亏心事。

        或许她能够撑到现在，没有放弃抵抗，就是想在临死前最后见哥哥一眼。现在她的心愿实现了，她的路也就走到了尽。

        “当初逃来人间，是因为我差点杀了你。我将自己一分为二。光明的那一半，化为神明柯克美洛，负责寻找让我不再伤害你的办法。拥有黑暗力量的那一半变成人类，陪着你保护你。为此我封印了他的记忆，给了他关青月的名字。能够在神明手中救下你，为你而死，他的使命也算达成。如今他已经回到我内，重新成为我的一分。我也从此赎清了那一晚的罪孽，能够回到你边。”

        不过哪怕是被他抱到了怀里，魔女也看不见他。她的眼神空无物，眼底不起一丝波澜，仿佛他制造的那些人偶。现在她的意识大概又化为了一片血海，堕入濒死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