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着二郎坐在床边的少年目移：“你当我的昏睡咒是吃素的？”

        以前一次聚会上，叔叔曾解释说，像她这样的未成年小恶魔，还没有分化，神与灵魂都很不成熟。要等成功分化，她才能脱胎换骨。

        恶魔也是分为很多种的：魔鬼、魔女、血鬼、魅魔、憎恶骑士……

        分化后，她就有了更明确的种族，是个有“份”的恶魔。以后别人问她是个什么东西，她就可以明确说出自己是什么，而不是笼统的‘小恶魔’。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对方幽怨地看着她：“也不是要你也来接我的意思。但是你至少可以在我回到家之后，抬跟我打个招呼，这应该不难到吧？”

        “真的有那么神奇？等我长大以后，我就这也能，那也能了？”纸夭黧总觉得这些坏人在画大饼。

        可她连仇人是谁都没有印象，记忆里没有这么一段。小时候的事，她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纸夭黧往哥哥后躲了躲。这个偶尔清醒的疯妈妈会血，她害怕。

        每次她闹，他就会说谁让她的不争气，只有待在深渊才能养病，太早离开有百害而无一利。

        “我那时候才多大，能有多丢脸？说。”小恶魔抱住哥哥促。

        “我要你爱我，又不是要你可怜我。”少年放下：“你睡不睡，睡，我就上床搂你；不睡，我该干嘛干嘛。”

        分化前，统称为次级恶魔，或者小恶魔。

        “是真的。等宝贝病好了，想去哪里都可以。就算想回世界树报仇，哥哥也陪你去。”

        **

        “想嘲笑人的时候，小嘴这么甜。”纸鬼白转扑倒她：“你确定要听？在这个故事里，某些片段，你可能会有点丢脸。”

        “……我回家的时候，你是醒着的，你在想什么？”

        回到那个依然死气沉沉，活人勿近的浮空岛后，小恶魔又问了一遍：如果哥哥一直不说，她就会一直睡不着，难他忍心害她辗转反侧失眠熬夜。

        纸夭黧眉微锁。从记事起，她就气虚弱，经脉堵无法修炼。病魔缠，吃了多少好东西都不用。这个情况，原来并非天生，竟是人为？

        误入了什么不合适的世界，比方说像世界树那种神圣地带，一个弄不好，她的肉就会崩溃，之后再要修好就很麻烦了。

        那还是算了。撞号了。到时候别人说她学哥哥。她说不清楚。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她拽了拽另一个当事人：“你准备好说了么。”

        亏她还向往了那么久。

的时候，每天我都会去接你。”

        都准备了多少年了。每次提起就要沉下脸。

        纸鬼白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挡在母女俩之间，回眸轻小恶魔肩：

        看哥哥眼神不善，她上改口：“其实我在思考人生。这个世界有点畸形。像我这种高材生竟然找不到工作，我觉得这世界迟早玩完。你觉得呢？”

        “你说不说。”纸夭黧蹂躏手里的恶龙玩偶，“你说嘛，说不定我听完了你的悲惨往事，明白你有多不容易以后，就对你改观了呢？”当然，要是他以前过得很爽，那可以闭嘴。

        “我懒得说话。我太困了。”她无情地说，一本正经地从飘窗上举起平板，点开某网址：“这个叫《XX殿下的忠犬》的女尊文，我昨晚看了个通宵。开门红，开篇就是5P。白天起不了一点。”

        她秒答：“在想XX殿下里最色的那个男。”

        谢谢，有被安到，成功感觉更加不好了。她竟然错选了这么一个破世界度假？

        纸鬼白缓缓抬眼，扫向两个长辈，恢复面若冰霜：“我也忘了。时候不早了，回去了。”

        抱着叔叔狼吞虎咽的血鬼妈妈抬起，血淋淋地对她笑：“乖女儿，分化如同重生。连你在世界树落下的病，也会好转。”

        男法师冷笑：“这算什么。这原本就是个无比脆弱的世界，怎么够这帮披着人的家伙折腾。永恒的战争、肆的病毒、短缺的资源……所谓人类，只不过是活在当下的蝼蚁。”

        那为什么长大了就可以了呢？

        “我爱你呀。”小恶魔爬出被窝，从后面搂住哥哥推搡：“是时候可怜你了。”

        如果是她的话，如果她愿意，她也可以激活‘恶龙’这个隐藏种族。

        十八岁以前，哥哥经常对她说，等她长大之后，就陪她出去玩。

        她眨了眨眼。心说吊男人真难伺候，自顾自来接她，自顾自又要求她也必须去接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