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谦边浮现一抹自嘲的苦笑,“可我除了音乐,什么都不会。”
“那……”
“没准这时候再看事情,就会是另一个开阔的视角了呢?”
深怕杜容谦会问她和庄际是怎么认识的,她赶紧岔开话题,“你助理又没跟着么?”
杜容谦被她这独特的‘理论’逗得眼底漾开笑意,“你的想法……确实特别。”
“我是觉得啊,年轻时就为了些琐事悲春伤秋,等到老了,回忆岂不是一片灰暗?那多可怕!
舒心忧恍然大悟,原来是看黑眼圈看出来的。
每当她晚上开着窗写剧本时,杜容谦若是拉开窗帘,就能看到对面的灯光和人影。
舒心忧眼睛一亮,“不过得交学费!你请客,我带你验食
上的发
!”
杜容谦停下脚步,轻轻点了点她发青的眼下。
“会么?”
“没办法,时间赶,不过我这人不怕白噪音,很享受在人群喧嚣中的安静,这样写东西很高效,倒是没什么不适应的。”
所以很多事情,我都强迫自己想开点,反正死不了就还好,生死之外没大事,人啊,在无能为力时要理解当下的自己,和自己和解才是最优解。”
“你看我,我才是什么都不会啊!和你相比,我才是没有一技之长好不好,不过这并不耽误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大吃大喝,化悲愤为食!
舒心忧朝他使劲点点,眼神充满鼓励:“我说大兄弟,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很优秀的呀,人也不是天生就会什么,你可以慢慢找寻自己感兴趣的,然后学习啊。”
丢失的东西重新找回,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还是要注意。”他指尖抽离了,目光却依旧直直地凝着她的脸颊。
舒心忧不认同他的消极情绪,试图开解他:“怎么会呢?情绪发了,至少心里会好受一些。”
她耸耸肩,自嘲地笑笑。
杜容谦没接茬,重新迈开脚步,转时,眼底却掠过令人为之动容的哀伤。
有些缘分,在旁人眼中或许只是孽债,困住他的往事,对方早已闭口不谈。
庄际的名声在圈子里已经臭得人尽皆知?
“咳咳……”
“好啊!”
“嗯,有人跟着反而不自在。你呢?我看你经常一个人在片场写剧本,晚上也熬夜写。”杜容谦的声音温和。
想不开又能怎样呢?自己未必有能力改变什么。
况且,眼下的情况,似乎也没有那么糟,更糟的时候,不也熬过来了么?
舒心忧边走边和他聊着,突然反应过来,“诶,你怎么知我晚上熬夜?”
“好。”杜容谦轻声应。
换句话来说就是‘舐着自己的伤口,却想着为别人包扎’。
舒心忧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避开他的视线,“你也是,如果不开心,就找个方式发
出来,别总闷在心里。”
杜容谦之所以知她每天熬夜,其实是因为剧组住的酒店分AB两座三层公寓式别墅,舒心忧窗口朝向的方向,正是A栋杜容谦、柳絮絮和颜辞三人住的别墅。
他闷走了好几步,才轻声叹息,“就算情绪上发
出来了,结果也改变不了什么……问题不解决,永远会被影响。”
“这里很明显,女孩子熬夜不好。”
对我这种爱美的人来说,难还有比变胖变丑更可怕的事么?要知
每胖几斤,去上普拉提就要多花好几万,还要多遭多少罪。”
所以她不免和大多数人一样,容易共情弱者,哪怕自己不开心,但看到别人难过时,下意识想到的不是互相倾诉,而是去安他人。
等发完了再看那些不开心,我就会想:不行不行,再吃下去‘悲愤要化为
肉’了!
来片场好几天了,除了拍戏时能看到他边跟着助理递水送
巾,下戏之后,他就总是一个人在
地公园的观景台,出神地眺望,神情中带着抹不去的忧郁。
舒心忧撞见过两次,都不忍心上前打扰。
杜容谦脚步顿了顿,眉眼弯弯地看着她,“下次你去找吃的时候,带上我吧。我试试。”
指腹轻,传来温热的细腻感,那肌肤光
,像是按在Q弹的果冻上。
她在安杜容谦的同时,何尝不是在劝解自己。
从相遇那一刻起,大抵有执念的,就只剩他一个人了吧……一个执念,竟缠绕了十多年。
“嗯。”她压不想和他有来往好不好。
她笑:“没事啦,剧本赶进度嘛。再说我已经习惯每天只睡五个小时了,中午再眯一会儿,熬过这个月就好。”
杜容谦的手微微一颤,连忙收回手。
也许是眼前杜容谦的忧郁伤感,像一面镜子映出了她某些相似的情绪,动了她的恻隐之心。
从对钢琴产生兴趣开始,他的世界就仿佛只剩下琴键和乐谱,没有伙伴玩耍的童年,也未曾尝试过学习其他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