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叫祁棠。”

        祁棠就猜到，丘婉肯定因为以前他上桌吃饭，让他挨过很重的打。

        他坐在桌上，着祁棠专门给他准备的勺子，剔透的浅栗色眼珠望了她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小孩漂亮的眼眸睁大了，连睫都在剔透的日光下分明。

        他见到祁棠忽然放下筷子，深一口气。

        但沈妄并不讨厌。

        “以后都不可以在地上吃饭了，知吗？”祁棠认认真真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是人，是人就该在桌子上吃饭，谁敢不让你上桌，我就一巴掌把她抽到九霄云外。”

        尽祁棠纠正过很多次他的吃饭习惯，但这似乎已经在他的本能里深固。

        他不喜欢祁棠哭，他不知女孩儿为什么能那么多泪，像个堵不住的泉眼，更重要的原因是，祁棠的眼泪会叫他心堵闷，十分难受。

        床灯光温黯淡，她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但是什么也不，偶尔也会摸摸他的发，掖一掖他的被角。

        -

        他沉默了一会儿，默默捧着自己的饭碗，第一次，不用祁棠的言语教导和行为纠正，在桌上吃起了饭。

        她走到他面前，曲膝蹲下来，小孩以为她要把他赶下桌了，但是祁棠却问：“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她的力收紧了些，把他箍在怀里，好一会儿才放开。

        他离开椅子，走到她面前，用袖子把她的眼泪去了。

        沈妄就说：“谢谢祁棠姐姐。”

祁棠不厌其烦把他抱起来，放在椅子上，把他的小碗也放上桌面，再拍拍他上不存在的灰尘，轻声说：“吃吧，从此以后，你都可以在桌子上吃饭。”

        很好闻的气味，无论什么年纪的男孩都会喜欢的那种。

        祁棠倾抱住他。

        小孩还真要。

        他觉浅，也容易被惊醒，所以每次祁棠大半夜打开他卧室的门，坐在他床边看着他的时候，他都能察觉。

        于是现下，当祁棠在询问是否可以抱一下他的时候，小孩不假思索地点点。

        “哦。”小孩回答，又困惑地问，“可你为什么要哭呢？”

        她发梢栀子洗发水的香气渗入嗅觉，淡淡的青埋在温肌肤下，从血里蒸发出某种香甜。

        甚至还用上了勺。

        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祁棠声音堵堵的：“要你。”

        他学得很快，现在握勺的姿势已经很像样了。

        稚的嗓音说：“谢谢……”

        她白天看他，夜晚也要看他，除了短暂的睡眠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上，仿佛他是一片随时能随着温度升高而化的雪。

        多次提醒无果，祁棠实在被他气着了，她不纠正他了。又一次他跪在地上吃饭的时候，她也端着自己的碗从桌上下来，和他一样的姿势，跪着吃饭。

        祁棠漂亮美貌，气味香甜，看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目光里不带任何旁的情愫，就只是看着，看着，像看世界上最珍重的宝贝。

        除开第一次见面时失去控制的眼泪，祁棠一直在他面前表现得很克制。

        除了有时候会像着魔一样，呆呆地看着他，从早晨到黄昏，看一整天。

        有时候她能这样一晚上来他房间数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