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从未向他索要,却被他完整赠予的――爱与依赖的证明。
他不是不知此刻在
什么。
“……就是那种讲海洋动物的,图多、字也多,厚得跟块砖似的。”他轻轻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厚度,“我……我也看不太懂,名字老记错,还得图对着认。
就像是……终于被允许卸下所有负担,连最隐秘的排
都可以交给她陪着的那种彻底放松。
她指尖动着平板,停在中国地图上微微凸出来的那一块:“小爪水獭,这是我们亚洲特有种。”
温惊澜安安静静地听着,靠在床,不出声,只是偶尔点
,或者轻轻地“嗯”一声。怀里的她太认真了,像是整个人都沉进了她的世界里。
“如果能去海南岛拍它们,顺路还能碰上领航鲸。”韶水音眼睛亮了起来,“它们不常见,是鲸豚类里社会很强的种群,像真正的‘领航员’,一整群、一整家族地迁徙,从一片海域去到另一片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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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惊澜顿了顿,语气很慢,但认真极了,像是在把脑子里背了很久的东西一点点挤出来:“它们虽然叫‘鲸’,但其实是型第二大的海豚,仅次于虎鲸。”
两人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毯子松松盖在腰际以下。
她只是蹲下来,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像握住一团从外壳中抽出的心。
她有点不敢置信地仰起:“惊澜……你怎么会知
这些啊?”
温惊澜耳朵一下子红了,像是突然被人掀了什么小秘密。
“在中国,它们分布在云南、广西,还有这里――”她手指往下点了点,“海南岛。”
然后,那只被她握着的手慢慢放松,连带着整个都开始放松下来。
只是坐在那里,低着,握着她的手,一边感受着水
通过
的排
过程,一边听着水声在安静的浴室里缓缓响起,微微闭上了眼。
那一刻,他的手还在颤,像是还没从刚才“被照顾”的状态里缓过来,又羞又慌,全都紧绷着。
温惊澜还带着微微的困意,但整个人比任何时候都要松弛。他的发微微
着,贴在额角,眼神安静,像是泡过水的黑曜石。
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慢慢把靠在了温惊澜的
口,手指还贴在平板上,但眼神飘了,像在看一场很远的、很久很久以后的梦。
她心里甚至有点难以形容的悸动――
韶水音没有打扰他,只是顺着他放松下来的节奏,继续轻轻着他的指节,用最平稳的呼
,陪伴着他,把这件原本“羞耻”的事,变成了一次温柔的交付与信任的仪式。
韶水音“嗯?”了一声,略带迷糊地抬起眼。
温惊澜说不出话,只是立刻低着、快步坐到
桶上,耳
红得像要滴血。
他没有再躲,也没有别扭地假装自己没事。
可那种“在她面前也可以这样被看见”的感觉,反而让他心里那点一直捂着的羞涩,慢慢化开了。
她完全没想到,温惊澜会知这些。
他犹豫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小声地说:“我……我去书店买了本书。”
韶水音愣住了。
浴室的灯已经关了,水汽也散去。
好了。”
“领航鲸……其实是海豚。”
夜未全黑,窗外城市灯光还在动。房间里一片静谧,只有床
的
灯透着极柔和的橘光,把他们的影子映在床
。
“如果真拍到了领航鲸……”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发虚,却藏不住那点炽热,“我大概会当场哭出来。”韶水音在海岛长大,但她家乡并没有领航鲸这种颇灵
的海豚分布,
她轻声说这话时,他微微抬看了她一眼,眼神
的,不是要哭,是情绪太满。
而他现在,什么都没藏。连的最深
,也毫无保留地,交在了她掌心。
“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鲸鲨先生…你不是问我,想去哪儿第一站吗?”她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刚洗过澡的清透,“我高中的时候就想好了。”
“被叫‘领航鲸’,是因为早年的水手发现它们喜欢跟着船,有时候还在船前游,就像是在……领路。”他顿了顿,咬了咬,怕自己说错,“英文好像叫 Pilot Whale,就是‘领航员鲸’。”
“它们的手指特别长,游泳动作轻盈,潜水时还能发出‘叽’‘咿’的声音,像在交。”
因为她知,像温惊澜这样腼腆、稳重的男生,若不是极致信任,是绝不会把这一面毫无保留地交出来的。
他张了张嘴,最后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
温惊澜低看着她,
结轻轻动了动。过了一会儿,他低声开口:
韶水音却没有走,也没有假装离开给他面子。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再窘迫。反而是极为安静地靠着她,像个终于找到出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