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人说得诚恳又热情：“韶老师，我们这边很希望您能参与‘小麻子的日常’后续IP的内容授权和品牌共创。您作为主理人已经非常合适了，后续的角色延展与视觉版权，也想请您继续牵。我们这边准备了一份合约……”

        韶水音看着他这个样子，眼神轻轻一弯：“那你可得好好跟我混，说不定哪天你开着车，我给你包下一整条公交线，全成小麻子和花大姐的图案，整个春信最可爱的一班车。”

        ＊＊

        公交车在晚风里缓慢行，车窗倒映出她半张笑得甜甜的脸。

        她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分享某种大考满分的好消息。

        “我刚刚接到水族馆商业的电话，他们说……希望我继续当‘小麻子的日常’主理人，和白蓝一起参与后续品牌合作。”

        温惊澜没立刻说话，眨了眨眼，反应慢了半拍才点：“…很好啊。”

        温惊澜脸红了红，“嗯”了一声，忽然嘴角一抿，低看着方向盘说：“……我早觉得你厉害。”

        韶水音点开来看了两眼，满心欢喜地下意识切到了另一个文件夹，准备一并整理，顺便查一下自己原先和国家地理签下的约定书内容。

        结果才翻到第四页，就看到那行黑色小字：

        她盯着那一行字许久，咙慢慢紧起来，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了回去。

        两人回到酒店，韶水音先洗完澡，温惊澜接着走进了浴室冲洗。韶水音抱着平板窝在床上，一查邮件发现水族馆的合约邮件已经静静躺在了收件箱里。

        他耳却慢慢红了。

        温惊澜没忍住笑，点了点：“那你得早告诉我，我提前干净车。”

        韶水音意识到，她不是“不能接”，而是――她以为她自由，却早在合约里被钉死了方向：她不可以站在“主理人”的位置上说话，也不能以“合作方”的份推进IP衍生内容。她能的，始终只能是

        “以后小麻子的角色、周边、文、授权什么的，我都可以牵啦。”

        “签约科学绘画师不得以个人份牵或主理与国家地理无合作关系的商业项目。”

        “惊澜。”她知他在等着她的分享。

        她下意识地答应：“好，我、我当然愿意！”

        韶水音“哎呀”一声，眼睛亮了：“好主意！我晚上回去画！还有李斯特，我突然想到他可以画一个‘尾巴消失术’的贴纸，像那种撕下来是断尾的！”

        她从来都不怎么关心条款内容，只是这次想着毕竟涉及长期IP开发，保险起见，还是提前确认一下。

        温惊澜转过来，看她那张还没褪下笑意的小脸，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怎么了？”

        韶水音坐直了子，整个人像是被一热气扑上来，眼睛倏地一亮。

        果然，到站后，韶水音没急着下车，而是站起来，一路走到前门，靠着扶手，轻轻喊他：

        他心里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一起分享来自她的快乐。

        她合上平板的保护壳，整个人靠进座椅里，眼睛还是亮亮的，像是有泡泡在里面翻着欢快地炸开。

        看她脸颊有点红，指尖轻轻敲着膝盖上的平板壳，一副忍不住想开口和人分享好消息的模样。

        “您好？”

        正说得热烈，手机忽然出一通电话。她一看是水族馆商业合作，忙低声接起。

        他的声音淡淡的，但眼里一点点亮起来，像是听懂了她语气下那藏不住的渴望和认真。

        韶水音的指尖骤然停住，像是有针扎进了气泡，还没来得及腾飞的喜悦，忽然沉了下来。

“……我们要不要再出一款活页夹？”白蓝在语音那说，“我觉得花大姐抱着蟹壳吃的那张可以成封面。”

        她几乎已经能看到那个未来：她不仅仅是科学绘画师了，她能参与一个真正的品牌，从角色、理念，到呈现方式――一个“守护”“认同”与“教育”交汇的公共作品。

        温惊澜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但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几眼――

        韶水音轻轻踮脚，在他鼻尖上轻轻吻了一下：“你不觉得我很厉害吗？”

        客厅的灯黄，她抱着平板坐在沙发上，眼神却突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