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兮衡的过她的发，他闭了闭眼，声音更轻了些，带着一点难以压抑的告白气息：

        篷布微微拱起一弧，他俯，指尖拂过拉链，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他又低笑了一声，声音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

        但当年还是个少年时，他也曾小心翼翼地爱着，感又笨拙地吃醋，任又倔强地生气。

        那些不敢送出的纸条，那些用笔尖在格子本上碾碎了又藏起来的情绪，不过是他当年最柔、最无措、也最炙热的爱意。

在睡袋旁坐下来，抱膝靠在铺着防垫的小床上，手里端着一杯还未凉透的热茶，掌心烘烘的。

        篝火堆旁只剩零星蛙鸣，地边缘的雾气慢慢升起，弥散在朦胧的林影之间。

        帐篷里，伏苓靠在小床，蜷着膝盖，望着床的灯火出神。

        只不过，那时候年少，谁也不懂怎么开口。谁也不懂，原来喜欢一个人，会让自己变得这么笨拙又勇敢。

        她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指尖在杯上缓缓摩挲。

        他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意，像是用了全的克制才让自己听起来温和而平静。

        真的好爱他啊，从十七岁，到现在，一直没变。

        “苓苓……别发呆了。”

        那一瞬间，她忽然很想回家，很想在夜深人静时，翻出徐兮衡高中时代的旧笔记本，一张张，一笔一划，把那些他不敢送出的情绪读一遍。

        她在发呆，在出神，在回忆。

        却不知怎的，脑海里不断回起今晚篝火边那一幕――

        伏苓低下，慢慢勾了勾角。眼睫微垂，掩住了眼底慢慢浮起的一层温热。

        在没有防备的时候，她眉间浮起的微微寂寥，像极了当年那个伏苓，明艳耀眼，心里却藏着太多不敢诉说的柔。

        “我们藏了这么久……藏得我都有点不甘心了。”

        萱萱笑嘻嘻地爆料，说徐兮衡夹在高中笔记本里的那一沓小纸条。

        缓慢地，悄悄地，他掀开了一窄窄的隙。

        徐兮衡收紧了手臂，把她整个人牢牢地圈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嗓音低低地在夜色里落下来：

        伏苓把脸埋进膝盖弯，轻轻叹了口气，像叹息，又像笑。

        伏苓抬起，望着帐篷上月光透过布料映下的浅影，眼角悄悄弯出一个细微又温柔的弧度。

        “你知不知――”

        伏苓指尖颤了一下，轻轻扣紧了他的手。

        一遍又一遍，直到所有过去未曾言明的爱意，都慢慢被拾起，温柔地保存下来。

        伏苓没有回，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哪怕至今他也从未提起过。

        伏苓微微一僵，但很快感受到熟悉的温和气息，便没有动，只是把手慢慢覆上了他的手背。

        心里微微发酸，却又得像是被一场无声的春雨彻底浸了。

        她想起徐兮衡刚才那张窘迫到极致的脸，想起他耳烧得通红却又故作镇定地逃离篝火的背影。

        “我想让大家都知，我有多骄傲。”

        她发松松垂落，肩膀线条纤细，上只穿着一件宽松的棉布外套。月光透过帐篷薄布，把她整个人罩在一层朦胧的银白光晕里。

        “我每次看到你一个人发呆，就想……想走过去，把你抱紧，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

        那个人啊，外表冷静得像块石，讲起科研知识足可以让台下的观众们犯困三次。

        徐兮衡口一紧，指尖发。

        那一刻，徐兮衡几乎屏住了呼。他不知她在想什么，但他能看得出来――

        十八岁时的她也曾无数次疑惑过，他到底爱她多少，可现在想想，有些东西，其实早就在细枝末节里，藏得满满当当了。

        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轻轻走进去，在篷布掩护下，弯腰，从背后抱住了她。

        夜色深得几乎听得见水落在草叶上的声音。

        徐兮衡从夜巡回来，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他绕过几帐篷，在“自家”小帐篷前停下了脚步。

        哪怕世界再大，时间再远，在她心里，他永远是那个偷偷写纸条、又倔强得不敢递出去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