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一路疾驰，司机在前面滔滔不绝地介绍着雪江大学的花朝节有多热闹，尉迟晟却已经完全听不进去。

        尉迟晟低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还是尹鲸川和人争论的界面，那个匿名用还在支持她，她在不停地回击，她的气势依旧强势，可她不在。

        ――她今天晚上在花朝节？！

        “花朝节……”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嗓音低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

        但他本顾不上这些。

        而最引人瞩目的，还是

        尉迟晟靠在后座，手肘支在车窗边，指尖抵着太阳，整个人冷冷的，浑透着暴躁的低气压。

        砰！

        出租车一路疾驰在临霁的高架上，车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沉了下来，橘红色的夕阳被高楼剪碎，洒在宽阔的街上。

        他他妈已经快被疯了。

        她又开始把他排除在外了。

        “尉迟晟，你――”

        他想走。

        哪怕是坐最早的车，哪怕是连夜出发，哪怕是到了临霁，她压没空搭理他，他都得去。

        “今天是花朝节，雪江大学有晚会。”司机笑，“每年这时候，那儿都搞得跟庙会似的，灯光秀、游园、表演，热闹得很，整个校园里都是人，想找个人，倒是不难。”

        他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合眼了，连夜赶到机场，坐上最早的航班，直奔临霁，连饭都没吃。

        各大社团和学生组织在长街两侧摆满了小摊，投壶、箭、诗词对答，甚至还有糖画、剪纸、手作香的摊位，热闹得仿佛古时庙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糕香气，人熙熙攘攘，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尉迟晟的瞳孔微微一缩，心重重一顿。

        他满脑子都是她。

        他狠狠地了后槽牙，目光沉了下来。

        司机一听，来了兴致，笑着：“找女朋友的吧？我看你这表情，八成是小情侣吵架了，特地赶过来哄人？”

        但今天不一样。

扯这些！你就是个――”

        他要去找她。

        尉迟晟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嗓音带着一丝长时间没休息的低哑：“嗯。”

        “关你们屁事。”他嗓音冷得没有一点温度，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们，直接摔门而出。

        “你又想去哪？！”

        他撑不到她回来，他等不了，她再不回来，他真的要疯了。

        ＊＊

        他的耳朵已经自动屏蔽了那些吵骂，他不想听，懒得听，这些话从他懂事起就没停过，早就腻了，甚至连多给一个字的回应都觉得浪费时间。

        司机也不介意，继续热络地搭话：“你这趟赶得急啊，雪江今天可热闹得很，你这时候过去正好。”

        她明知他对异地的事有多感，明知他有多在意她的行踪，却连个花朝节的活动都不告诉他。

        无论她在干什么，今晚，她别想逃。

        他一把抓起外套，手机揣进兜里，直接拉开房门，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夜空，眼底的戾气毫不掩饰。

        他攥紧了兜里的手机，尹鲸川最近忙得几乎不回他消息，甚至连个花朝节的事都没告诉他。

        雪江大学的校门口被灯火点缀得光溢彩，花灯高挂，璀璨的光影映照着整个校园，宛若一场盛大的古代花朝盛宴。

        客厅里的争吵瞬间停了下来，他父母看着他，愣了一下。

        尉迟晟抵达临霁的时候是傍晚，这已经是最早的航班了。

        房间里的椅子被踢翻，尉迟晟猛地站起，膛剧烈起伏，拳得嘎吱作响。

        不然他真的撑不下去了。

        他已经想好了。

        他的手指收紧，指腹紧紧压着手机的边框，整个人的情绪像是被点燃的引线，眼底的阴霾翻得越来越深。

        她又瞒着他。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随口问：“小伙子，来雪江找人啊？”

        尉迟晟微微抬眼，看向前方：“怎么？”

        尉迟晟皱了皱眉，懒得解释，沉声：“雪江大学，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