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种话，由你来说倒是很合理。”纸鬼白嘴角噙着笑：“那你猜猜我会是什么反应？”

        【回去！】她也开启了神识，还是紧闭着眼。

        恨意从何而起，她也不确定。她可能只是单纯在埋怨他不听人分辨，要将她拽入寒潭，不肯放她离去。是在责怪这罪人。

        【我快窒息了。】

        就是因为想再见此人一面，她了那些不可理喻的事情……

        肯定还有无数细微的小水珠，像钻石一样，附着在外的每一寸肤，衬得他闪闪发光。

        “真冷。我要死在这里了。”她的神情非常复杂，闭着眼享受凉意：“还以为这辈子都能顺风顺水了，居然在这里再次受到了生不如死、罢不能的折磨。”

        正要开盾，却见孩子揪着龙角，以此为施力点，飞快地凑了过来，脸无限贴近。

        入眼是少年那一耀眼的银发。发丝在水中飘舞，反着碎光，像是怒放的白玫瑰。再是他俊美得过份的眉眼，着浅笑与得意。那双纯金色的眼瞳一如既往，异常专注地凝视着她。

        她一直都知龙不需要呼。他会换气，只不过是在模仿凡人，想要跟凡夫俗子们保持一致。这是这位被排挤的神子，为了入集出的努力。

        以及，始终于视野正中心的少年。

        一边重复着‘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一边渴望着接、拥抱、亲吻等等各种奖赏。或许她恨的，便是这样矛盾别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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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真的清楚她的闭气水平？

        强行止住呼，就像少了什么，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盘旋而起的危机感。在神识里争论时，她的不断坠落，离水面越来越远了。五秒、十秒、十五秒……理智和耐心也一点点离，且怒且惧，再不似往日平静淡然。

        是恨。

        小恶魔猛然睁开双眼，又猛然闭眼，屏住呼。世界瞬间切换，她被龙不由分说拽进了水底，向着幽深坠落。

        水珠从哥哥上滴落，一滴滴砸在她前。她没睁眼，在脑海中勾勒少年带着水的秀美面庞。他的发该粘在脸上了，一的，哒哒地垂下来。

        腔里除了乱窜的愤怒惊恐，就只有扩散开来的寒意和空白。什么都好，她急需掠夺一点什么、抓住什么发。不然总有种要栽在这里了的错觉。

        【别急，先下来玩玩。当初小黧为了见我，连命都不要了。现在只是下了水，却连看哥哥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水和云一样，只要她想，她就不会沉下去。

        这般毫无理、莫名其妙的追随和喜爱。换了谁来，都看不懂吧。

        【说好不可以提这件事的！】

        对于那个奇怪的她来说，不需要对方待她好、待她温柔；不需要一段奇妙的邂逅、一段深刻的故事；更不需要什么严密的逻辑和利益分析……仅仅是在醒来后，无意间瞥见那个秀气的孩子靠坐在床的场景，就足以失去平常心。那时他捧着书，垂着眼眸，睫投落的阴影分明，看上去那么沉静，那么专心，那么毫无防备，那么斯文内敛……

        这是她的龙。她献出全血才换回来的龙。然而这条龙正在试图憋死她。

        然而对方照旧勾着她下沉，从容又无赖。

后仰，就这样半漂在水面。

        纸鬼白潜下水，三秒后破开水面，探出上，抱住了她的腰：“现在想下来了么？”

        ――不得不说，想见哥哥真难，总要克服点啥。

        “哥哥会水。”他很殷勤，也很和善：“我可以教你。”

        上印来物，一碰到就压紧了，靠住他。挤进，有些蛮横地撬开了他的口腔。

        “不是我不想，我不会游泳。真下了就起不来了。”她调侃，不愿意幻想被打破。

        哥哥哄她睁眼。

        挣扎时，用力握住了哥哥的龙角。拿住实时，还有什么陌生的情绪涌了上来。鲜明且锐利，几乎无法抑制。

        见女孩表情带着痛楚，纸鬼白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事实上，他早就准备好了可供水下呼的护盾，随时能激活。

        这份‘可能’，以及‘不确定’，则是因为她真的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她内有两个她，有一个她了如指掌，还有一个，是陌生的。她不明白不确信的，正是那一半她。

        她可以脑发热，奋不顾，不代表对方可以洋洋得意地搬出此事炫耀。

        “不要。感觉很累。”她还是没睁眼，懒得学游泳。只想在水面打。

        气归气，她还是鼓足勇气睁眼了。水下的光源是上的首饰，比如耳坠和戒指之类的。光线不算强，无法刺穿远的幽暗，单纯照亮眼前人，却是足够了。

        虽然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她提前给出警告，也是一样的。她要自救。

        【宝贝不敢睁眼了？没事的，这水不会伤到龙的眼睛。】